樂天歲月了無痕—— 米雪
米……代表米雪 歐……代表歐錦棠
歐:歡迎你,米記。
米:你好。
歐:你好,為什麼突然那麼見外?
米:正經些。
歐:這個節目好正經,有歐錦棠就不正經。其實先前我這樣說,(片頭歐錦棠還說了一句:青春的秘密) 米記,你會不會覺得煩,說真的,米記,好得意,人們不會討論你演技,放在後面,一定要先說青春秘密,不是因為拍廣告片的問題,你不是十年如一日,而是數十年如一日,正如愛因斯坦,愛因斯坦一出世,三歲同八十歲一樣,係沒有分別。
米:你不要這樣說,真的有一日突然老下來的時候,我很難面對那麼多人。
歐:這個稍後同你講,我問回先前那個問題,你會不會覺得煩呢,人們問你劈頭第一句就一定是說關於你容貌不變之謎。
米:其實不是,我好喜歡和別人分享,或帶給其他人。其實我覺得係心態…幾樣東西一齊,自信啦,健康啦,與及運動。
歐:其實是否真的覺得……我不知,我成日都說,多謝阿媽生成我這樣子就這樣子,有些人沒有保養,塊臉一樣是那麼滑。
米:這樣是要多謝。多謝媽咪、爹地。這個是先天性,再加你後天,如果你恃住,後天不保養的話也不行。
歐:是。道聽途說,不可以盡信。認識米記合作,九年前…
米:真是不記得了,真是眨眼就過了…
歐:是真的。記得在舞台見面…我自己大意,沒有帶劇本上來…你沒變過,我說真的,真的沒有變,變了的就是時代感重了,譬如近了現在的hair style、化妝和衣著,緊貼現在,但又不會去到最前衙的。好感受你的自信,不是沖出來的,而是由內裡散發出來,你怎可以保持自信。
米:我覺得……我經常同朋友分享,最要緊就是開心,個心要心胸闊,心胸闊,這樣是很難的,當初就學習,一日一日學些。別人罵你不算是一回事,一日已經有很多事要煩,自己都會罵人,倒過來想,我覺得今日有很多煩惱的東西快些解決,盡快解決,讓開心快些來。
歐:我不知是否…譬如小時候,都不是很小,那時候……
米:看我……
歐:看你……那時間,我不是好小啦。看你,我就覺得米雪係“文薑”,是不是?一個“文”呢,會不會?我就不明所以現在你說看任何事要心胸廣闊些就不要那麼計較。
米:你真是了不起,我不知道是否瘦呀,很小的時候已很“文憎”,所以我現在就學很多東西去平伏自己、balance自己…
歐:平衡自己…
米:自己去找尋,很多東西。
歐:例如呢?做什麼平衡自己?
米:譬如最近學畫畫、古箏。學古箏,你“文”無用,急會弄到你彈不到,我會這樣平衡自己。有時我好急,急就會躁…
歐:急躁、急躁嘛…
米:係,所以就是說,自己調節,我不想令自己那麼“文”,近十年真是無事了。
歐:真係有幫助?
米:有幫助呀!
歐:對於日常事……你“文”都“文”了這麼多年,我好躁,亦躁了這麼多年,突然間我改變過來,我不再躁,會有什麼得著?
米:得著好多,以前“文”一定係不好,身體不好啦、樣子不好啦,那些……上升
歐:血壓上升…
米:身邊的人看到都不好…
歐:其實影響人際關係。
米:影響好多。幸好我發脾氣時是躲起來的,在外見人呢…
歐:你係“文”自己?
米,對呀!
歐:你一向人緣非常之好。
米:好多謝…在我出道到現在,身邊的朋友好錫(愛護)我。
歐:還有四個字……有讚無彈。
米:不要這樣說。
歐:包括個人同演技。說真的,有兩樣東西一定要說,第一說樣子無變,雖然你說好驚,人總會老,到時再算,我不知,起碼到現在…我說真的那一句,可能得罪很多人…同期的真中變了很多,無論男的、女的,通常都說男的耐老。但你真的無變,了不起。第二,真的要說,好多電視觀眾…年青觀眾看過,吳卓羲未看過,一定未看過,《射鵰英雄傳》,本港電視史上第一個俏黃蓉,亦是直到現在,我寫包單,最維肖維妙的一個俏黃蓉,就算翁美玲、朱茵、周迅三個,恬妞都演過電影版,無一個及得上米雪,米雪那時候的黃蓉,笑笑的,拿著兩條辮子,往後一甩……
米:嘩,你還記得!
歐:那時候,什麼叫“懾人心魄”你知不知道?這個是片頭的歌曲裡面其中一個鏡頭,俏黃蓉就是用這一著配合霑叔的歌詞,辮子一甩、眼仔一碌,我是含著飯在口中,吞不下。
米:飲茶,多謝。
歐:飲茶,大家俾面。那麼接近原著,第一,你本身性格是這樣,第二,米雪係一個好勤力的人。為什麼我會這樣說,我不敢說我同你共事多年,我讀訓練班的時候,導師已拿你來說……
米:真的嗎?
歐:真的!說你平時一個女仔,未埋位時由日常準備拍電視,你怎樣苦練一些你不熟習的東西、技巧、功夫。這些全是你自己得回來的。相比現在,你覺得現在的藝人,新一代的有否這份學習精神。
米:都有的。不過不及我們那個年代多。要說的,社會不同了,他們差不多是看著電視長大的,我很佩服他們,個個一入行就識做戲了。
歐:真係識?
米:識。我們驚的,那時我們未受訓練,不懂怎樣笑、怎樣哭、怎樣打。我們受過訓練,要教出來的。現在我覺得他們真是幸福多了。
歐:你真的拍過很多打片。無論電影、電視。電視更加多…一部接一部,方詠春你又演過,你打那麼的時候,我相信那時候你沒有武術根底……
米:完全沒有……
歐:那你怎樣掌握?
米:那時間是被迫的,“迫上梁山”,真的呀。入行第一套《射鵰英雄傳》,幸好之前有一套時裝劇,我和秦沛、石天、胡欣欣,我們四個熟習了電視台三機拍攝是怎樣的,這樣有了經驗,剛剛再開拍《射鵰英雄傳》,我們提早半年去練功、受訓。那時候,練踢腿,我自己練十下,一日加十下,加到五十下,練到上一級樓梯也酸軟無力,要用手提著行。至於打拳,我最記得對著牆壁,越打越近,再貼近些,越打越近。
歐:這是真事,是老師對我說的那個情況。他說:米雪就是對著牆壁練打,越打越近。因為不是要打牆,而是要準繩度,點到即止,不是要真的打下去。你要練習控制、準繩度、距離感,這是真事,苦練而來的。
歐:其實苦練對自己是不是有很大的得著?
米:當時來說,我當作上學,上學做功課,我沒有被罵過。一班人不論男女聚在一起,我最記得是曾江,Ken sir,他說:「打給我看。」一班人打起來,真的是“姐手姐腳”。我覺得人有時真的要被罵過,為什麼會被罵?為什麼我們做不成?為什麼其他人行,我們不行?於是苦練,自此日日苦練。
歐:相比現在,新一代藝人就幸福些,耍兩招,就輪到替身打。回想以前的古裝片、武俠片,你們起碼打至五、六下,甚至沒有替身,除非是打大翻……
米:何此,十數下呀!
歐:一個鏡頭直落,都是你自己。鏡頭上只是兩、三秒,觀眾慢慢感受到這是米記自己打的,這感受感動了他們。
米:那時候身邊有很多真是曉得武功的,好像梁小龍,我很喜歡和他對打。
歐:喜歡和他打?他很硬朗的啊!
米:沒有,他是很配合你的。無論是誰,他都不會出錯,他可以替你遮掩錯處,我在旁邊看到,他永遠打不到你…
歐:點到即止?
米:碰到了你的衫即刻彈開。
歐:這就是高手了!
米:那就是為什麼要對著牆壁練打,是要練碰到牆但不要弄痛手呀。
歐:可以控制距離、感覺。話說回來,米記有很多東西給別人“數”,她做主角出色,到現在還說黃蓉,當然不止一部的。但你連不是做主角的,都是“殺晒”!
米:不要這樣說,我只是盡力而已!我想你也是一樣,拿到了劇本…
歐:怎樣盡力?
米:之前去研究一下…
歐:有什麼辦法…你不是想著去搶戲,我肯定你不是想著去搶戲,你怎樣將不是這麼起眼的角色、主線不是在你那兒,卻可以令觀眾全都集中在你身上?
米:我想是劇本的幫忙。
歐:你覺得是真的嗎?
米:劇本寫得好,再加上我們會想全場戲那一句是最精的、個 point 是想說什麼,就拿著那重點來做,想怎樣做到最好,方法一、方法二……篩選下來,發現方法四是最好的,那就依方法四去做,務求將他們這麼辛苦寫出來的戲演繹出來。
歐:這只是你謙虛罷了。現在先休息一會兒,回頭再說,不是主線,但依舊是這麼的出色的一些戲寶!
p.s.文、文憎——乾著急的意思。姐手姐腳……即是全無勁度,花拳繡腿。數……成為熱門話題。殺晒……出色、搶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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