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5-23焦媛：“我以为”的爱可能是一种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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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妈妈》剧照
　　刚在上海大剧院演过《金锁记》中疯狂的曹七巧，焦媛又于5月16、17日来沪，为“上海·静安现代戏剧谷”带来百老汇名剧《晚安，妈妈》。她在剧中扮演一个与母亲掏心沟通、最后却又自杀身亡的女儿，再度将一个疯狂的角色狠狠砸向观众。
　　1980年代剧本的当代性
　　一个稀松平常的晚上，女儿突然告诉母亲自己要自杀，在这样预设的非常前提下，母女的沟通比平常的任何时候都更贴心更深入，话题也比平常尖锐。可是，她们发现，虽然长期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以为深爱彼此，但其实并不了解对方……
　　这就是美国女剧作家马莎·诺曼荣获普利策戏剧奖的作品《晚安，妈妈》的剧情。作为一出哲理性剧作，它问世后即成为百老汇经典保留剧目，年复一年上演于世界各地，引发无数观众思索、讨论。
　　剧本诞生于上世纪八十年代，焦媛当年看到过就在心里记住了这个故事，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将它搬上舞台。直到2015年，社会的发展到了这样的关头：人与人的沟通被手机绑架，餐厅饭馆办公室或者家里，到处是玩着手机不与身边人说话的低头族，同处一室的人并不真的了解或关怀对方，报纸网站上，关于因缺乏沟通而导致的恶性事件不时发生。焦媛想到了《晚安，妈妈》，她与实验剧团的伙伴们一起将这个美国背景的故事搬上了香港的舞台。
　　“这个故事最吸引我的就是对‘关系’的探讨。母女之间的关系，人与人的关系，她们是一家人，她们以为彼此最亲，但是她们居然不是真的懂得对方。”焦媛如是说。
　　问题就出在“我以为”
　　剧中的一些台词让人触目惊心。比如母亲在剧终的一段独白：“女儿，我与你同一个屋檐下这样长的时间，我居然不知道你是这样孤独这样不快乐。”还有那句，“我一直为你做的，我以为你是喜欢的。”
　　问题就出在这个“我以为”。
　　身为本剧主演与艺术总监的焦媛认为，剧中这对母女，不是缺乏爱，而是缺乏真正沟通与理解下的“爱”。“母亲很爱女儿，她用自己的方式去爱，可是这真的是女儿需要的吗？她没有真正从对方的角度去了解到对方需要什么。她所做的有效吗？其实，只从自己角度出发，把自己的‘以为’强加在别人身上，这样的爱也是一种自私的行为。这是很可悲的，可惜很多人意识不到。”
　　这样对“爱”的解析与批评，对传统意义下的“母爱”与关怀提出了异议，可想而知，会引发观众的争论，甚至反弹。
　　在香港首演时，即引发很大争议，矛头还集中在了剧情结尾的处理。尽管母女一夜长谈，最后女儿还是自杀身亡，这让一部分的观众表示了不解。
　　其实在创作时，焦媛与剧团成员也探讨过结尾的剧情，会不会让一些本来有消极思想的人认为自杀是一种解脱？他们也曾这样担忧过。要不要为更适应中国社会的常情而改动结尾？最后，艺术总监焦媛决定尊重原作。焦媛说：“原著作者这样的写法一定有她的意思在其中。这样的结尾是很让人震惊的。就好像一个教训，这个教训是给母亲的，也是给观众的，让大家更重视到这出戏剧直面的问题，是一个提醒，是一个刺痛。”
　　看这出剧显然不是一个娱乐行为。因为它的残酷性，更因为这份残酷性的普遍性——“亲人、爱人、朋友，可能我们的关系是最亲密的，但是我们的情感与心灵却那么遥远。你是否与你的家人爱人朋友，做到真正的交流呢？”这个问题是焦媛透过这出戏提出的问题，留给每个观众思索。
　　特别提示：下一轮，有米雪！
　　此番献演上海·静安现代戏剧谷，是《晚安，妈妈》在中国内地的首次演出。本轮仅有两场。《晚安，妈妈》还将在12月再度回到上海，届时，与焦媛在剧中对戏，演出母亲一角的，是观众非常熟悉的香港电视演员米雪。
　　焦媛用“感恩”一词形容与米雪的合作。“与她合作就是一种学习。她有那样丰富的表演经验，仍然觉得自己舞台经验不够，非常敬业、认真、努力。”米雪在剧组内外都是年轻一代的榜样，排演期间，她将自己所有的台词都录下，每天戴着耳机反复听，做到滚瓜烂熟。有一个剧情需要煮热巧克力，米雪为了这样一个桥段，专门学习了制作，经常练习。
　　虽然米雪自己在生活里没有做母亲，但是她一直是家庭里的大家姐，照顾弟弟妹妹，甚有母亲风范。每当进入演出，她的母性就会释放而出，甚至排练期间，焦媛也觉得受到了米雪母亲一样的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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